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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居易国际》001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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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想 ·创造· 解放

文/颜清晨

    所有的梦想都指向解放。从被束缚中解放，从恐惧中解放，从肉体的痛苦中解放，从时空桎梏中解放，而在实现梦想的荆棘路上，人类丰富的感情和行为将会受到一次检验：光荣、信念、勇敢、荣辱、责任、忠诚、恐惧、逃避、背叛、残忍、宽恕……每个人都可以在向梦想朝圣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，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个路途中拷问自己的灵魂。人类在超越的过程中，试图与众神并肩，其实最终发掘的是自己的神性。哲学家帕斯卡尔曾说：“命运，我知道你能做什么，但我能做的比你要多”，这是对人类梦想最好的注解。

    比如建筑。在这个世界上，最美丽的莫过于在不可预测与不可思议的造物主所成就的大地风光，但是，比自然景色更为睿智，更为伟大的是人文景色。但凡去过凡尔赛宫的人都会赞美它是凝固的诗歌，休止的交响乐。正是一个国王的梦想成就了这个非凡的人类建筑，建筑中的翘楚。十七世纪，当整个欧洲还在中世纪打盹的时候，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率先进入巴罗克式的冥想。他要离开喧闹城区，离开扰攘民众，到一个更细腻优雅的地方，体会不平凡的存在。当时的凡尔赛是巴黎西南郊的一处小村落，环绕连绵草地，郁郁森林，淙淙流水，天气晴好，王公贵族到此地打猎，自有繁华与避世交错的情趣。路易十三在此建造并不奢华的游猎行宫，但太阳王路易十四并不满足于此，他有更宏大的志愿，他要震慑欧洲，依靠这里开阔的坡地和成片森林，建造前所未有的巴罗克式园林宫殿。浩瀚的交响乐徐徐展开，路易十四的梦境化为现实：这座巴罗克式建筑包括广场、宫殿、巨大的庭院，层层递进，到达最壮观美丽的森林花园，以几何线条种植的树木，笔直的喷泉和河渠，开启了欧洲新的庭院时尚，这个社交舞台成为当时西方社会的中心，成为表演庆典、文艺和时尚的中心。一切，缘于太阳王在法国近郊狩猎时纵横奔驰时的一个野心勃勃的梦想……

    我对生化学家有比其他科学家更多的崇拜和敬意。虽然为生命更好地生存做出努力和贡献的生化学家很多很多，予我最深印象的却是发明胰岛素的班亭医生。时间哗哗倒转到数年之前，我是一名夜班编辑，住在单位宿舍，每天夜深人静，当喧哗散去，办公室沉寂下来，只剩我一个人时，我常常对着电视消磨时光。深夜的电视常播放国外电影。常常是那些不太吵闹，非喜剧的电影最后留下记忆，不太想起，永不会忘记。可是关于发明了胰岛素的班亭医生的电影我已经记不得片名，只有他的形象不会磨灭，白皙，瘦高，沉默，戴一副眼镜，很沉郁的形象。和后来一同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雍容的柯利普相比，他当然沉郁。班亭来自加拿大农村，毕业于多伦多大学，1920年10月的某天，已经回到安大略某小镇工作的班亭看到报纸上探讨糖尿病的论文后，决心要把胰岛的分泌物提取出来以攻克当时还是不治之症的糖尿病。小镇医院实验条件实在有限，他回到母校多伦多大学求助于他的老师麦克劳德教授，但麦克劳德教授却认为，一个小镇医生岂能解开这个世界难题？班亭失望而归，第二年假期，不甘心的班亭又跑到多伦多大学。这一次，他终于在大学获得一个实验室。在多伦多，班亭独自过着寂寞的研究生活，除了研究伙伴柯利普，他最亲近的可能就是那些他用于实验的狗。他不曾结婚，在柯利普和他的女朋友温暖的情感生活面前更显落拓。别人艳阳高照，他犹自走自己寂寂的研究之路。可是，班亭并非草木，他有别样的情感，他有个儿时玩伴名唤珍妮，和他一起打球、爬树、溜冰、赛跑。有年夏天，珍妮忽然不能和他玩了。她的“血中有糖”，最终离开人世。班亭始终耿耿于心。在成功提取胰岛素后，影片提及一个史实，当时的纽约州州长的女儿也患了糖尿病，好在她坚持到了胰岛素发明的那一天。在她接受了胰岛素注射之后，体重由原先不可思议的45磅逐渐恢复正常，并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，一直活到60岁。她的一生大约注射了4万3千枝胰岛素，堪称医学史上的奇迹。班亭受童年情愫驱使，惠及其他生命。

    这是史实改编的电影，而我们能够通过电影感知世界，不能不联想到发明电影的卢米埃尔兄弟，还有工业革命后人类的梦想的一切突飞猛进，为了摆脱人力行走并飞离大地而不断革新的交通方式：汽车，飞机；为了突破信息滞后局限而发明的电报电话，等等。

    说到梦想，怎能绕开马丁•路德•金和他的自由宣言《我有一个梦想》：“我梦想有一天、我的四个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，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。……我梦想有一天，幽谷上升，高山下降；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，圣光披露，满照人间……”直到被种族主义者刺杀，马丁•路德•金以鲜血践行着他的梦想。自由民权，人类终极梦想的道路上，一路高贵凛冽的鲜血，但此心不灭。《勇敢的心》中，梅尔•吉布森扮演的威廉姆华莱士只想做个平凡人，但是强权之下安有净土？对自由的渴望驱使他揭竿而起，呼喊出最震撼人心的自由宣言：“你们可以夺去我们的生命，但不能带走我们的自由！”在断头台上，身为人，他也恐惧，但他最后喊出的两个字仍是：自由。美国南北战争中，我相信除了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初期争夺劳动力的论断外，还有精神的巨大推动，那就是对生而平等法则的尊崇，如果你仔细探究关于美国内战的《众神与将军》，就会聆听到自由之梦：“我们绝不恐惧于战争的最终结果，但将会有很多被爱的人离开人世，将会有很多惊心动魄并令人痛苦的时刻，在我们真正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之前，在感受到和平于安全的甜蜜保障之前到来！”在这个梦想中，人类最不吝于付出，而这种付出，有时甚至洒脱到简单几句句：若为自由故，一切皆可抛，无论生命，还是爱情。

    迄今为止，人类最为后现代的梦想是什么？答案大概是时空穿梭。谁是上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？答案毫无疑问：爱因斯坦。谁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？爱因斯坦仍然会当之无愧。一个看似简单的公式E = mc²刷新了我们的宇宙观和时空观。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，当人能够超越最快的速度光速时，就可以在时空中自由来去，可以回到过去，或者去向未来。  乐观者估计，总有一天，相对论迷人的光芒会照耀着我们开始真正的时间旅行。爱因斯坦拥有大批的拥趸，斯皮尔伯格就是其中之一，因此他制作出《回到未来》系列，让这批梦想者看到了假想中的时光机器。爱因斯坦作为此学说的鼻祖，当之无愧最大的造梦者，而在当时，他究竟有怎样的情怀才有此惊世骇俗的推断？除了科学缜密的论证外，当爱因斯坦站在缓缓流动的河岸边，比较时间相对的快慢时，定然有些微诗人的情怀涌来，或许他贪恋过去的好时光，在悠悠河边，沉入一个具体而非非凡的想象，其间逻辑与感性交错，迸发电光火石般的瞬间，成就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。而在这个最后现代的梦想开启后，无数后来者前赴后继，有科学家正在孜孜以求真正的时间旅行器，有科学家则声称穿越时空仅在理论上成立，因为超越光速后质量也会发生变化，人体难以承受超光速带来的压力……争论在继续，行动也在继续。结果究竟怎样未可知，可知的是早年凡尔纳科幻小说中的不可能已经化为现实。梦想不息，人类就永不言败。

    无中生有，从某种角度看，是一个伟大的词汇，涌动着创造的激情，关乎至上的信仰。洪荒大地，这世上美好一切，无不是人类梦想所成，梦想是种子，是花，化为绚丽真实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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